天涯明月刀(1985)百度云下载 现在这个年代的保姆究竟是好还是坏呢?很多家庭现在都有条件可以请保姆,有的运气好可以请到好的保姆,运气不好的可能就会被保姆破坏一生。 我的老公叫老杨,那天他领了个女孩回家,求我收留。 老杨早已过了而立之年,但奈何中年大叔的皮囊下住着一个天真boy,情商低到令人发指,不然也不会领着一个姑娘问我:「媳妇儿,她能留在咱们家吗?」 我打量着眼前的姑娘,年轻貌美,楚楚可怜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我,如果我是男人,英雄主义的保护欲立刻爆棚。 老杨见我没有答话,和我挤了挤眼睛,「媳妇儿,她就是玫瑰,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个小妹。」 老杨的眼睛里闪耀着小男孩儿般兴奋的光。我相信老杨,给他一百个胆子,他也不敢公然在家里偷腥,他只是太过善良,又喜欢行侠仗义。我缓缓开口,「那就留下来吧。」 「媳妇儿你真好!」老杨「啵」一下亲在我的脸上,当着姑娘的面也不害臊,倒是姑娘羞红了脸。 晚上关起房门,老杨主动献着殷勤,又是帮我揉背,又是帮我捏腿,趁着我舒坦的时候,又把玫瑰的故事讲了一遍。 幼时玫瑰住在老杨的隔壁,有一次来找老杨玩耍,怯怯地问老杨:「小哥哥,你饿不饿,想不想吃肉夹馍?」 老杨刚被爷爷奶奶塞完中午饭、饭后水果、午后加餐,早都撑炸了,于是立刻摇了摇头。 玫瑰失望地低下头,老杨问她:「你饿了?」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。 老杨说:「为什么不让你爸爸买给你呢?」 「我爸爸和我妈妈在床上睡觉,我爸爸睡在里面,我妈妈睡在外面。我不敢叫我爸爸。」 玫瑰说的爸爸是亲爸,妈妈是第三任后妈。 玫瑰站在那里搓着手,偶尔用怯怯的眼神瞄老杨一眼,又迅速低下头。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,老杨看见玫瑰鞋子的大拇脚趾那里破了一个洞。玫瑰拼命用另外一只脚踩在破洞上,但只是欲盖弥彰。玫瑰的肚子像打鼓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,她的头更低了。 老杨跑回屋拿了零花钱,拉着玫瑰的手,「走,哥哥带你买肉吃。」 玫瑰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笑了,异常美丽。 老杨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,玫瑰幼年的可怜模样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。当玫瑰外出打工偿还父亲生前欠下的巨额医药费,前来投靠老杨时,老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 我不知道玫瑰的可怜是不是真的,我只知道老杨的正直善良、行侠仗义是真的。 作为一个开明的妻子,我支持老杨的善举。 但作为女人,我总也管不住自己猜疑善妒。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的故事在我脑海中上演了很多遍。我总是不自觉地寻找着蛛丝马迹,既想对玫瑰和老杨捉奸在床,又怕她真的和老杨有奸情。 升职派对结束后,我驱车回到家中,假装刚刚加完班,用一身疲惫掩饰派对后的余欢,毕竟老杨还不知道我升职了。 打开门,我看见玫瑰抱着宝宝,老杨逗弄着宝宝,三个人有说有笑、其乐融融。 呵,一家三口么,我是多余的么? 我努力表现得正常,「呦,还没睡呢?」 「姐,宝宝说要等妈妈,一直守在客厅,不愿意回次卧。」 玫瑰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,她很善于察言观色,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刻做出恰当的反应。 比方说此刻,我满脑子都在想,这么晚了你抱着我儿子在我的客厅和我的男人凑在一起,你这是一个保姆该有的样子吗? 玫瑰立即抱着宝宝回了次卧,并且得体地关上了房门。 我以一个资深猎头的目光审视她,她情商不低,但又有些聪明过头。 老杨麻溜地接过我手里的包包,亲昵地抱了抱我,用胡渣在我的脸上蹭了蹭,蹭得我一阵痒痒。老杨虽长我10岁,早已过了而立之年,但骨子里却像个小男孩儿,有着强迫症般的仪式感,出门前要亲吻,回家后要拥抱。 老杨的理论总是一套一套,他说即使结婚了,爱情也需要保鲜。时刻准备着抗击三年之痛七年之痒。 「你的离职手续还顺利吧?Jack知道你离职是不是脸都绿了?」老杨欢快地问。 看着老杨兴高采烈的样子,我不忍心告诉他我不仅辞职未遂,从此以后还会和Jack成为更亲密的合作伙伴。我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「离职还得一阵子,我得先给玫瑰找个合适的工作。」 「她要出去工作了?没听她提起过呀。」 我立刻捕捉到老杨流露出的一丝惊讶,笑着说:「人家年纪轻轻,人生才刚刚开始,不可能一辈子在咱们家洗洗涮涮。既然出来打工,总得学会自力更生,在社会立足。难不成你养她一辈子?」 「笑话,我怎么可能养她?」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老杨,继续打趣,「难不成,你舍不得?」 「除了你,我舍不得谁啊?」老杨像个小男孩儿,把脸埋在我的脖颈处蹭啊蹭,「你给玫瑰找到工作就尽快离职吧,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。」 一提到离职我就有些尴尬。我想找个机会和老杨说明我不但没有离职,还被升职了。但迟迟没有开口,就是怕老杨误会。 毕竟我辞职是因为两周前Jack的太太来公司大闹了一场。 仅仅因为Jack连续加班、夜宿公司,他太太就怀疑他有外遇,而劈腿的对象竟然是Jack年轻有为、朝夕相处的女下属,也就是我。 Jack的太太指着我,用蹩脚的普通话说:「Jack当初就不应该留你!简直是引狼入室!」 我气不打一处来,我认识Jack的时候你还在念大学呢,我和Jack若真要发生点什么,根本轮不到你出场。 「不要以为每个连续加班、夜宿公司的职场男女都在忙着出轨劈腿滚床单。你身上穿的,手上拎的,无一不是我和Jack连续加班、辛勤耕耘创造的。不要以你全职太太的狭隘思维来胡乱猜疑。」 我当即甩出了被Jack屡次摁下的辞职申请,若不是念及Jack对我的栽培之意,我早就跳槽了。 在Jack太太的无理取闹下,我坚持要离职。Jack再次挽留了我,并且开出了升职加薪的优厚筹码,除此之外,还给了我晋升合伙人的希望。 合伙人是每一个猎头的终极梦想。 我心动了。 然而老杨知道Jack太太大闹公司之后,不安地说:「你在Jack身边多待一分钟我都不安心。」 我蜷缩在老杨的怀里,握着他的手,想要给他多一点的信心还有安全感。 我不知道婚姻里的人是不是都会猜疑心重,就像Jack太太对我,老杨对Jack,我对玫瑰。 有些猜疑是无理取闹,有些猜疑却是敏锐直觉。然而真真假假,又该如何分辨。 凌晨三点。 玫瑰爬上了我和老杨的床,小心翼翼地趴在我和老杨中间。 我嗖地一下坐了起来。 「姐,该喂奶了。」玫瑰把宝宝放在床上。 我看着爬上床的玫瑰,借着小夜灯的光,浅浅的乳沟若隐若现。老杨在旁边打着鼾,然后一个翻身,自觉地脸冲里,背朝外。 我帮玫瑰扣起了胸前的纽扣,抱起宝宝,「去沙发抱着喂吧。」 玫瑰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捂着胸口跟在我的身后。 我和玫瑰说过几次,半夜喂奶叫醒我就好了,不用爬上床,但玫瑰总说:「姐,你的腱鞘炎还没好,越抱孩子越好不了!」 于是变成了我坐在沙发上,玫瑰托举着宝宝,每天晚上喂奶两次,一次就是40分钟。有几次我看着玫瑰的胳膊由于长时间没换姿势都微微发抖了,就会为自己心里生出来的那一丝丝敌意感到羞愧。 也许玫瑰投靠老杨真的只是走投无路,也许玫瑰和老杨之间清清白白,也许一切都只是我疑心太重。 早晨,我迷迷糊糊地习惯性地摸向床的另一边,老杨并不在床上,他去哪了?我一个激灵,突然就醒了,蹑手蹑脚爬下床。 卫生间?没有人。 次卧,只有宝宝一个人安稳地睡在小床上,打着可爱的小呼噜。 厨房?门紧闭着。 我听见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,「不要让姐知道」,我的脑袋轰一下。虽然我信任老杨,但架不住家里有一个年轻貌美、楚楚动人的小妖精使劲勾搭。血冲到我的脑子里,怒火燃遍了我的全身。 我下意识地握住门把手,捉奸在即,却在拧开前有一刻踟蹰,脑海中迸发出一千种龌龊的画面,如果真的如我猜疑,那我该怎么办?离婚吗?宝宝怎么办?跟我还是跟老杨?房子怎么分?一起投的股权还没到期,怎么退出? 霍地一下,门开了。 老杨惊讶地看着我,「你怎么在这里?」 哼,我在我自己家的厨房门口有什么问题吗?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里呢? 「姐,我做早饭时不小心被刀划伤了手,恰好杨大哥看到,顺手帮我贴了一个创口贴。」玫瑰似乎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,同时扬了扬她的左手,上面恰好有一个创口贴。 怎么就那么恰巧和顺手?我勉强笑了笑,「严重吗?早饭不要做了,让老杨下楼买吧。」 我仔细观察着老杨,他神态自若,哼着小曲儿,像领了圣旨,麻溜换鞋出门,「媳妇儿,你想吃油条豆腐脑,还是稀饭小笼包?」 玫瑰却在身后喊:「姐,别让杨大哥出去买了,外面东西不干净,而且天又这么凉。」 我瞅了瞅老杨,呦,连外套都没穿。我看了看玫瑰,在心里掂量着,是外面东西不干净,还是天太凉怕老杨着凉? 玫瑰小心翼翼地用手搓着衣角,用怯怯的眼神看着我。玫瑰曾经打动我的,就是这样天真单纯、楚楚可怜的眼神,如今让我讨厌的也是这样不安怯懦、我见犹怜的眼神。她低着头,把少许的余光投向我,又偷偷瞄了瞄老杨。 「老杨,油条豆腐脑,稀饭小笼包,我都想吃。」 「得嘞!」 我故意支走了老杨,也是故意做给玫瑰看,要掐死她的痴心妄想,要让她知道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。 「玫瑰,你一个人外出打工确实不容易,我会帮你找份工作,出钱供你读夜大。我和老杨都希望你能有个光明的未来,而不是一辈子住在别人家里。」 玫瑰站在那里,脸色惨白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从她的眼神里,看到怨恨的光。 我坐在餐桌旁,吃着老杨买回来的豪华早餐,「周末把你的学生叫来家里聚一下吧?」 「真巧,我有几个学生正在找工作,你给他们指点一下职业发展规划。」 「我平时接私活指点人都是收费的!而且很贵的!你学生付得起吗?」 「那是我学生,哪好意思收钱啊?不行不行。」 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!」 「等你离职手续走完,咱们开一家职业发展规划公司,我给你打下手,还愁没钱赚?别打我学生的主意。」 老杨一提到离职,我就主动岔开了话题,「快把你的班级照片拿来。」 我对着照片让挑了几个又高又帅、家庭条件好、又有上进心的男孩子来家里。 老杨问:「莫不是你要红杏出墙了?」 我白了老杨一眼,「我红杏出墙?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你学生?是你疯了?还是我疯了?」 老杨呵呵傻笑了一声,「那你做什么?」 我当然是想给玫瑰找个对象。 周末家里好生热闹,呼啦啦一屋子荷尔蒙躁动的男同学,我让玫瑰挨个给大家端茶拿水果。凭良心讲,玫瑰人如其名,天生丽质,如果再有华贵大方的气质,可与国色天香的牡丹一争高下。聊骚得各个男同学春心荡漾,只是玫瑰太不上道,总是低着头小心翼翼,不太搭话。 我用胳膊肘杵了杵老杨,「那个男的是谁?眼神快贴在玫瑰身上了,八成有戏。」 「不可能,陈锋那小子没谈过恋爱,啥都不懂。」 「就你懂啊?就你知道在楼下拉横幅啊?」 话说老杨追我的时候,在公司楼下的大树上拉了一年的横幅,我的名字就在横幅上风里来雨里去飘了一年,除此之外还有老杨不知道从哪里摘抄的爱情鸡汤,文绉绉甜腻腻每天不重样。 我被Jack和同事们笑话了一整年。 每次我走过那两颗大树都臊得脸通红,恨不得一头磕死在树上。 后来整个猎头圈都疯传,TY公司门口有两颗情人树,只要把姑娘的名字挂上去,一追一个准儿。 那是老杨头一次追姑娘,又俗又糙又真心。虽然我又羞又害臊,但却是满心欢喜。我就喜欢老杨这样明目张胆、大张旗鼓地宣告天下,他喜欢我,而我恰巧,也觉得他还不赖。 聚会结束后,从没谈过恋爱的陈锋开始追玫瑰。 三天两头往家里跑,但玫瑰似乎并不中意于他,处处躲着他,不是推脱在看孩子,就是推脱要去买菜。我为此专门额外请了小时工,给玫瑰腾出时间让她去放飞,但是玫瑰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瞧着我,「姐,你不会是嫌弃我,想赶走我吧。」 当然是啊,但我得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,「我当然不会赶你,只是老杨说,你在这里,我们晚上很不方便。」我甩给玫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「你懂的,我们家隔音效果,总是不太好。」 玫瑰咬着嘴唇,似乎受到了侮辱。但我并没有侮辱她,我只是说着大实话。 为了尽快给玫瑰找到工作,我提前结束了假期回到公司,跟着Jack开完大会开小会,制定了年度工作计划还有落实方案。 Jack显得很高兴,「Linda,欢迎你回来,有你的协助,我们一定可以带领TY进入猎头圈的前三名。」 我相信Jack的能力和野心,虽然Jack的手段是老杨所不齿的。 老杨不喜欢Jack,是因为Jack善于心计,而且给老杨挖了坑。 老杨曾经是CH公司的CFO,在Jack的强烈建议下,跳槽去了RI公司,荣升CEO。 但是好景不长。RI公司人员勾心斗角、竞争混乱,每个人各谋出路,丝毫不顾及公司发展,RI市场份额萎缩、销量下降。RI需要的不是有勇有谋的CEO,而是背锅侠。猎头圈内没有人敢接这个单,只有Jack唬了毫无心机的老杨。 老杨被RI踢出公司,简历上多了难看的一笔。 此后一段时间老杨屡次上门质问Jack为什么给他挖坑?Jack说市场瞬息万变,竞争无处不在,况且乱世出英雄,老杨的失败只能归咎于他情商太低,毫无心机,才会成为RI政治斗争的牺牲品。 那时我刚加入TY,还不会玩弄职场手段,只是觉得毫无心机的老杨有些可怜,于是我主动安抚老杨。谁知老杨口才了得,每天对着我长篇大论地抨击Jack是个卑鄙下流的无耻小人。 也许是抨击的次数多了,突然有一天老杨良心发现,他事业的滑铁卢不应该怪我这个刚入职的小姑娘,于是老杨问我,公司门口新开了一家茶餐厅,要不要一起去试试? 我保持着服务行业应有的得体微笑,致力满足客户的一切要求,和老杨去了新开的餐馆。菜品一般,但是我发现老杨除了口才了得,还有一肚子的才华,和世间少有的耿直天真。 于是我给老杨指了一条明道,他这种学富五车、才高八斗、又有实战经验的老手最适合去高校的财金学院,忽悠那群乳臭未干却满脑子年薪百万的学生,接受他们崇拜的目光,并且给他们深入剖析一下真实的职场。 没想到老杨真的去海外镀了金,然后高高兴兴投入了教书育人的高尚职业。老杨称我是他的贵人,无以为报,唯有以身相许,于是锲而不舍地对我展开了简单粗暴的追求。 偏偏我喜欢的,正是简单,粗暴,够直白。 这样算来,Jack应该是我和老杨的红娘。 Jack开玩笑问道:「你在想什么这么投入?难道是不适应升职后的工作吗?」 「怎么会呢?毫无压力。」 Jack和我亦师亦友,工作上我们无话不谈,但我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此,我从未和Jack聊过任何工作之外的话题,只是,我突然很想问:「你和你太太怎么样?讲清楚了吗?」 Jack摊了摊手,「无论我怎么和她解释、写保证书,她都不相信我和你是清白的。你们女人猜疑心都这么重吗?你也会怀疑老杨吗?」 我想到了老杨和玫瑰。但我不准备承认,「我从来不会怀疑老杨,我们之间充满信任。」 「是吗?你继续为我工作,老杨也没有为难你吧?」 我低头抿着咖啡,老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。 「老杨不会怀疑你和我吧?」 咳咳,我心虚地回答:「不会,当然不会。」 「那就好,希望我太太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。对了,上周你休假,续签的劳动合同已经快递给你了,你收到了吧?」 我并没有收到快递,也许是玫瑰帮忙签收了。我拿着手机正打算给玫瑰打电话,竟然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,通知我去领老杨。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,撂下工作连皮包都顾不上拿慌慌张张往外走,老杨怎么了? 警察局里,老杨和玫瑰坐在一起,老杨嘴角淌着血,眼角青了一块,玫瑰正心疼地用纸巾帮老杨擦着嘴角。 我抢过玫瑰手里的纸巾,我的男人我自己来心疼。每擦一下,老杨就龇牙咧嘴乱叫一通,我又心疼又生气,边擦边问:「怎么回事?怎么这么不小心?」 玫瑰眼泪说掉就掉下来,「姐,都怪我,要不是我,杨大哥也不会受伤。」 「我才没受伤,那小子被我打掉两颗牙。」 从小到大没动过手的老杨竟然打架了?我看向老杨,「发生什么了?」 我问的是老杨,回答我的却是玫瑰。 「姐,我买完菜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男人纠缠住,恰好遇见杨大哥,他见那个男人对我拉拉扯扯,两个人说了几句,就打起来了。」 我盯着老杨,我要他亲自解释给我。 「那人在大马路上拉着玫瑰就走,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!」 「姐,我不认识那男人。」玫瑰向我投来了楚楚可怜的眼神。 我的头嗡嗡作响,为什么偏偏是玫瑰呢?大马路上那么多年轻女孩子,为什么偏偏是玫瑰被男人拉扯?又这么恰巧被老杨看到? 我窝着火从警察局领走老杨和玫瑰。 回到家,关上房门,我来回踱着步。我了解老杨,他是文人,是君子,但凡能动口的绝对不会动手,当初和Jack旷日之久的争执,也从来没有想过用武力解决问题。 从来没有打过架的老杨,竟然为玫瑰动手了,这意味着什么?! 我终于开口了,问了一个我明知道答案的问题,「为什么打架?!为什么要动手?!」 「因为那个人是玫瑰啊,我一着急,就动手了。」 因为那个人是玫瑰。 哼,我冷笑着。终于说出心里话了,终于被我找到证据了,玫瑰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? 我二话不说拉开柜子就找行李箱。 「媳妇儿,你干啥呀?你找行李箱干啥?媳妇儿,你别走呀!」 「我当然不走,要走的人是玫瑰。」我一把推开老杨,他撞在跛脚的柜子上,撞得柜子咣当响,上面的摆设稀里哗啦掉落一地。 玫瑰闻声赶来,门也不敲,看见老杨被我欺负的场景,满脸都写着心疼,「姐,你和杨大哥有啥事好好说,别动手啊。」 「我们两夫妻吵架没有你插嘴的份儿!」我把行李箱扔在玫瑰的面前,「收拾你的东西,走吧。」 玫瑰又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站在那里。 「媳妇儿,大晚上你让她去哪儿啊?!」 「去哪里都可以,宾馆酒店招待所,总之我不想再看见她。」我双手抱于胸前,母夜叉的形象暴露无遗。 老杨看我的眼神冰冷、陌生,就好像那天Jack看着他发疯的太太,也许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很像Jack的太太,因为猜疑,失了风度。 「她不走,就是我走。」我坚持道。 玫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,哀怨无助地看着老杨,「杨大哥。」她的声音永远是这样酥酥糯糯,怪不得会让男人上钩。 老杨捡起行李箱,看了看楚楚可怜的玫瑰,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我,「今天天晚了,明天再走吧。」 玫瑰的脸唰地僵硬了,她可能以为老杨会据理力争。她当然不知道,我和老杨约定过,当我双手抱于胸前发号施令时,我正在表示,这是我不能退步的底线。 感谢老杨,在另一个女人面前,给予了我支持。虽然他百般不情愿,并且把玫瑰送回小屋后,开始和我冷战。 晚上我和老杨背对背躺在床上,毫无睡意,却假装熟睡。 我在心里默数着,1000,2000,50000,100000,究竟谁会先崩不住服软求和。我咬着牙坚持着,我不能低头,因为我必须要赶走玫瑰。 终于,夜半三更,老杨的爪子伸了过来,「媳妇儿,你,是不是,对玫瑰有意见?」低情商的老杨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,「你是不是不喜欢玫瑰?」 我背对着老杨,不否认,也不承认。 「你若不喜欢玫瑰,为什么还让她留下来?」 我搓着手心,因为她是你的小妹,是你想要留下来,我也想要爱屋及乌。但是,女人的直觉告诉我,玫瑰并不是那么简单。 老杨把我的身体扳过来,「媳妇儿,你不喜欢她,让她走就是了。我们别吵架了。」 老杨不喜欢吵架,结婚第一天我们就约定,夫妻没有隔夜仇,不准带着坏脾气睡觉。我摸了摸老杨的头,在黑暗中抱住了他。我也不想做这样不讲理的坏女人。但是我得保护老杨,保护我们的婚姻。 我没有告诉老杨,和他打架的那个男人不是人贩子,而是被骗了彩礼钱。在警察局工作的老同学廖凡告诉我,不久前那名男子通过相亲认识了一名女子,交往一个月后两人决定结婚,四金彩礼都给齐了才发现,对方消失了。那个男子以为玫瑰是那个骗子,才会不由分说纠缠着玫瑰。 经警方核实,玫瑰和诈骗女子长相酷似,但由于双方的身份证信息不同,玫瑰被释放。 我问了老同学,有没有可能,诈骗女子当初给男子提供的身份证信息是假的。 老同学不置可否。 我抱着老杨,天真善良的老杨一定不会相信他亲爱的玫瑰也许是个诈骗犯,而我也不愿冒着这样的风险留玫瑰在家中。 作为吵架和好的必做功课滚床单,我和老杨很有默契地粘在了一起,欢愉之际,我在床头柜上摸索着避孕套。 然而盒子空了。 我的脑袋嗡一声,把老杨从身上推下去,并不是我担心会怀孕,而是我清楚地记得,上次做完,还剩一个。 我拧开台灯,在床头柜上翻着,又跳下床,趴在地上摸来摸去。 我生怕误会了老杨,然而,一无所获。最后的一个避孕套不翼而飞。 我黑着脸看向老杨,老杨不明所以。 「为什么少了一个?」 「什么少了一个?」老杨满脸不知内情的样子。 我把避孕套的盒子甩在老杨身上,空荡荡的盒子轻飘飘地从老杨身上滚到地上。 「我说为什么少了一个?!」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听上去像在咆哮。 「少了一个?」老杨似乎被我问懵了,然后捡起盒子看了看,「也许是上次用完了?」 我仔细地看着老杨的脸,他向来不擅长撒谎,他的眼神很淡定,表情很真挚。 「你不会是怀疑我吧?」老杨的脑回路确实比较长,愣了半天才发现问题的关键,「你怀疑我和谁啊?总得有个对象吧?」 我冷笑一声,这不是明摆的吗。 「媳妇儿,你不会怀疑我和玫瑰吧?这简直是无稽之谈!」 我突然想起了Jack的太太,当她指着我的鼻子撒泼时,我的反应也是无稽之谈。我该相信老杨吗?可是为什么避孕套偏偏会少了一个呢? 「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,不然我就亲自去问玫瑰!」 我转身开门,老杨在身后喊着,「你背着我和Jack续签了合同,你根本没有离开Jack的公司,可是我选择相信你,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?」 我愣住了,「你怎么知道?玫瑰告诉你的?」 不善于掩饰的老杨点了点头。老杨光着屁股下床来拉着我,「我不知道为什么避孕套会少一个,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猜疑什么,但是我向你保证,我和玫瑰是清白的。就像我相信你和Jack是清白的。」 我僵在原地,我以为老杨知道我骗了他一定会暴跳如雷,没想到他如此安静自若地选择了相信我。可是我却在模模糊糊不甚明了的证据前,屡次怀疑他。 老杨抱着我,温热的感觉顺着皮肤在全身蔓延。 也许我也应该相信老杨。 玫瑰离开之后,我和老杨度过了第七个结婚纪念日。 房子里摆满了蜡烛,房顶上还飘着气球,只是有几个气球耷拉着脑袋,庆祝标语被贴得歪歪斜斜,老杨不好意思地挠头,「本来是和玫瑰商量好一起布置房间,给你个惊喜,但玫瑰走了,我一个人就只能搞成这样了。」 所以,当初我在厨房门口听到的「不要让姐知道」是指结婚纪念日的布置? 我吃着老杨亲自煎制的黑焦焦的牛排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怪了玫瑰。 老杨张罗着要重新找一个保姆来照顾宝宝,我只有一个要求,对方要年过半百长相粗陋。 老杨有些着急,「媳妇儿,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?」 我笑而不语。猜疑是女人的天性,这种事情总是宁可错杀一千,不肯放过一个。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引狼入室。 新保姆是一个干活麻利的蹩脚老太太,满脸的麻子,笑起来一口豁牙。虽然做的饭有点难吃,说话嗓门也很大,经常上厕所忘了关门,但相比于玫瑰我满意很多。 老太太住进来不多久,从次卧床下扫出来一个拆了封的避孕套包装袋,和我缺少的那一款,一模一样。 我拿着包装袋想了很久很久,这是捉奸的证据,还是玫瑰故意留给我的挑衅? 老杨在客厅抱着宝宝咿咿呀呀做游戏,丝毫不知道此刻我的心里正波涛汹涌。 为什么只有包装袋?里面的避孕套去了哪里?是被用过了小心地丢掉,还是根本没有派上过用场? 如果连避孕套都被小心处理掉,又怎么会留下包装袋?是玫瑰的把戏吗? 我想起来我问过玫瑰,「陈锋年轻有为,家里条件也很好,你为什么不喜欢他?」 玫瑰眼睛里冒着光,「我想嫁给像杨大哥一样的人。」 我当然不会给玫瑰这样的机会。我把避孕套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,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 我坐到老杨身旁,靠在老杨的肩膀上,看着老杨把宝宝举高高,屋子里荡漾着宝宝咯咯嘎嘎的欢笑。 人生的路上,如果懂得体谅,懂得理解,懂得宽容,日子就会很温馨,也会很安宁。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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